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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潮涌/Ⅰ】Chapter.29 番外

  • 96信志伤人事件

“美珍风波”过后是信志的校庆日,不但沈崇为此忙碌,陆池也在积极发展他的副业——替信志仔跑腿。买烟买酒买龙虎豹,只要肯付钱,凡事周到。他赚到钱后便拿去赌马,常借士多电话投注,一来二去竟发现与士多老板是同道中人,不知走什么运,让他期期都买中。

“叫你同我一起买‘彩星’啦,财神爷来的。”

收音机里公布成绩,老板气恼。陆池坐在梯级上点燃一颗烟,彩星是匹灰色赛驹,貌不惊人,出生在法兰西,如今四岁,算是幼龄。

“谁知道‘光芒再现’这次不灵,好啦好啦,B哥你真是走运,这些东西算你便宜。”老板是个中年男人,和陆池却似兄弟。他往袋子里加塞一包香烟,将马票团成一团丢到垃圾桶中。

待烟燃尽,陆池拎着袋子朝对面的精诚中学走去,美珍带着一班后宫自校园中杀出,满脸幽怨。

“你这几日是否都在躲我?”谁知声音更幽怨。

上课铃大抵是特意来解救他的,校门关闭,美珍隔着铁栏像头发情母狮,冲他大喊,“陆池,我跟定你!”

他最怕花痴,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撑墙,消失地无影无踪。

另一头的信志,网球场内正打的热火朝天。信志注重全面发展,课余活动丰富。沈崇坐在长椅上喝水,引得女生频频回头,他却瞥见陆池隔着铁网同几个信志学生窃窃私语。

等人走后,袋中货物兜售一空,陆池还未走,低头数钞票。他想攒钱租屋,如果搵得多,再买辆川崎街车,再也不怕美珍穷追不舍。哈,还可以带靓女兜风。

“要是被人发现你是沈家的,真是丢脸。”沈崇语气懒散。

“咦,这么巧,你要买什么?咸湿杂志,要不要!欸,算你便宜啊。”

沈崇撇嘴,“你房间里无所不有,我刚好乐得吃白食。你翘课,小心拿不到毕业证。”

“你说的轻松,换你试试美珍。我搵到钱,放学请你吃鱼蛋。”

有人将网球失手打出校外,滚到草丛里。

“喂,同学,帮忙捡下。”

陆池目光由下至上,少女穿着粉色的网球裙,露出一双修长美腿,好索。

“你不用等我了,我还要排练。明天校庆日,你来不来?”沈崇问道。

“算了,你们校主任看我面熟,还没进校门就被人扔出来。”

陆池跑到远处同他挥挥手,顺势将网球抛了进去。

“我臂力犀不犀利!”陆池扬眉。

“阿崇,他是谁啊?”女生捡起网球,好奇问道。

“不知咯,卖咸湿杂志的烂仔吧,得不得空打一局?”沈崇嘴角翘起。

女生受宠若惊,握了一手心的汗。

陆池将钱胡乱塞进裤袋,迎面走来一群人。

因为学校靠近鼎丰辖区,不少精诚烂仔入了社团当人小弟。

“喂喂喂,这不是F班的阿B仔。知不知道在鼎丰地头搵钱要交数啊。”从前被人欺负的排骨希如今讲话底气十足,反倒呼呵起陆池大名。

才招惹了13K又来了鼎丰,真是衰到贴地。

“赚外快而已,同校都要抽水,烂排骨你真是没情意。”陆池心情烦躁,抽出几张钞票给排骨希,他不想沾社团,尤其他身份敏感。

排骨希没料到陆池这么乖顺,颇为意外,收下钱走人。

沈崇放学归家,陆池不见踪影。

“他去哪里了?”

温迪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,“说去唐楼给阿公阿婆剪头发。哦,他说房门没锁,需要杂志自己拿,阿崇哥哥,什么杂志?”

沈崇保持微笑,“体育周刊。”

夜深有人敲窗,沈崇抬头,陆池倚着阳台栏杆吹风,指尖火星跳跃。他房间在隔壁,很轻易能翻过来。

“干嘛不走门?”沈崇拉开窗,陆池手撑着窗台跳进屋内。

“明天你唱什么歌?”陆池带了几盘卡带,张学友,郑伊健,还有黎明。他珍藏了几盘郭富城,不舍得拿给沈崇。

“你的名字我的姓氏。”

陆池险笑出声,“不是吧,堂堂信志,不唱英文歌,唱情歌。”

沈崇被他笑的不自在,“扑你阿妈,笑笑笑。”

“好,对不起崇少,不笑了。”陆池板脸,笑意从眼角泄露。

沈崇从衣橱搬出一套崭新校服,“明天学校会来很多人,他有事来不了,你坐他位置。”

沈荣仍被称作冷冰冰的“他”。温迪年纪尚小,在圣若瑟书院念小学,自然不能去。

“没事!我替契爷去也是一样的。”

沈荣已经好几天没有归家,鼎丰和崇和争场子,在深水埗发生械斗,不少人被抓去坐监。陆池回屋走的正门,被温迪吓了一跳。她趴在回旋楼梯上,长发垂落,头也不抬。

“你们,在屋里嘀咕什么?”温迪从喉头缓缓发出声音。

“大小姐,你若再不睡觉,小心长不高。”

温迪闻言跳起来,像阵风似跑回卧室。

 

第二天所有人都起得很早,校庆下午才正式开始。陆池将信志校服塞进书包,目送黑色平治缓缓开出庭院大门。要不是被排骨希那个扑街抽水,他的钱七七八八也凑够一辆摩托,不必坐巴士上学。

美珍表哥被暴打之后跑到大佬面前痛哭,他嘴里只剩一口烂牙,讲话漏风,又没钱镶金。

“哪个把你打成猪头?”所谓大佬不过是13K的一个老四九,没资格收马仔,亏表哥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算半个社会人。

“说是崇和龙头的仔。”表哥回想起那天受辱,表情狰狞。

“怎可能,沈荣将他儿子保护的严严实实,不是我们动得了的。传出去,我手下教学生仔打成这样,丢的是13K的脸。”大佬摆摆手,继续搓牌九,“这里有五百块,权当医药费了。”他从牌桌下的抽屉拿出几张纸币,丢到地上。

表哥见大佬都不肯为他出头,白跪一场,干脆找到夕阳社团,打算买凶复仇。

看水果摊的男人正在削橙,静静听完表哥苦诉,“你们有人要接吗?”

“是喂药丢进马槛,还是砍一顿?”屋里的人不抬头,玩着一把折叠刀。

信志乖仔无论是去马槛卖屎忽,还是被劈到破相,都足够劲爆。光想想就热血澎湃。

“你看着办吧,记住啊,那小子叫沈崇。”

……

人靠衣装,陆池穿上信志校服,发胶在头发上一通乱抹,竟真像个富家子。

他随人群走入校园,礼堂近在眼前,几个信志学生在四处拦人问话。

“同学,知不知道沈崇在哪个班?”

陆池打量他们,几个学生与他年龄相仿,但说不出的怪异。其中一人手指停不住的乱动,这种长期养成的习惯,不是玩刀就是玩打火机。

“我知道沈崇在哪,找他有事?”陆池开口。

几人快步走上前。

“我在校内捡到他的课本,想还给他。”为首的男生说的恳诚。

“刚好我和他认识,书给我吧。”陆池伸手,那人笑容一滞,不肯把书给他。

“不如你带我们去见他?我有些事想问他。”

陆池带他们绕离礼堂,一直走到偏僻的后门,警卫目光狐疑。

几人在他背后嘀嘀咕咕,为首的男生却始终脸上挂笑。

“同学,今天校庆,大家都去礼堂。为何你带我们到这里来?”

“还书不必四五个人吧,况且我不记得我丢过书。”陆池停住脚步,转身一笑。

男生将书猛地丢向陆池,书中夹着一把砍刀,身后几人也纷纷从书包中抽出刀来。

警卫受惊,警棍都未拿稳。

“愣着做什么,报警啊!”陆池回头吼道。

礼堂内已陆续坐满,马上轮到沈崇上场,他站在幕后,由于舞台投下的光太过明亮,无法看清观众席。

歌神这首歌极温柔,是林夕送他的结婚礼物。

“曾听说过寻觅爱情,就像天与地别离和重聚过程。而我跟你平静旅程,并没有惊心也没动魄的情景,只需要当天边海角竞赛追逐时,可跟你安躺于家里便觉最写意。只需要最回肠荡气之时,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,成就这故事。从此以后无忧无求,故事平淡但当中有你,

已经足够。”不就是他心底渴望的爱情。

“沈崇,加油!”暗恋他的女生红着脸给他打气,他接过话筒,才要走上舞台,只听礼堂门口一声尖叫破空而来。

“死人了!死人了!”

当着一众教育界人士和社会名流的面,保洁员脸色煞白,满手是血。

“有学生砍人啊!”

沈崇脸色骤变,跳下舞台。

为陆池预留的座位空置无人。

“沈崇!”女生舞台上喊道。

他已顾不得其他,抓过保洁员的肩膀,“在哪里?”

“在大钟楼后面,好多血。”保洁员受的刺激太大,发出一声呜咽。

他飞奔出去,白衬衫上蹭到血,已浑然不觉。

大钟楼后面,陆池倚着的墙被染成一片血红,左臂一道巨大刀口,像尾濒死红鲤,嘴唇外翻,汩汩流血。

他勉强抬头,视野已被血块糊住。

“喂,怎么哭了,别人想挂我还未够格。”

他眼中光亮点点熄灭,耳畔传来救护车急促的响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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