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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潮涌/Ⅰ】Chapter.25

沈崇的不请自来要将故事推回两日前。

钟意大厦是沈崇出生那年落成,夹在珠宝钟表店和药店中间,不仔细看便会错过。一栋楼六层以下是居民楼,六层以上是崇和的堂口。香港的平民楼房就是这样,窄而挤,门头小,升降机小,房间更小。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居民楼中还暗藏了麻雀馆、芬兰浴和楼凤。六层出了升降机旁边是旺叔士多。马仔常聚在门口食烟。旺叔看着陆池从四九杀到旺角揸fit,只差最后一口气。他女儿阿嫂梦也破灭。

洪笙这些日子一直待在香港,如同树根深扎进崇和。

沈崇帮他引荐司长,司长的宝贝儿子需要眼角膜,洪笙手里有新鲜货。

洪笙躺在沙发上,见司长来了忙和司长握手。

沈崇说,“这位是洪先生,以前是我阿爸的师弟。现在回香港打拼。”

司长同沈荣是旧识,看待沈崇也有几分亲切。

司长无暇说笑,“我就不坐了。阿崇应该同你讲了我儿子的情况…是否真能为他安排上手术。”

“没问题,这件事司长你大可放心。这几天就可以进行手术。”

作为交换,司长面色缓和,“你进立法会这件事我会考虑。”

有人野心膨胀,想要竞选议员。

洪笙举起酒杯,“祝梁先生的儿子早日康复。”

司长走人。洪先生按了按沈崇的肩膀。

沈崇最后出门,看见周耀明站在门口点烟。

“合作愉快。”周耀明鬼笑。

沈崇不搭理他。

对街新开了家酒楼,该是个良辰吉日。

阿May突然从升降机中直冲出来,被他手下机敏抓住。

“你们到底把阿光抓到哪里了?为何他这几日都没有归家?”

她眼眶红肿,歇斯底里。

沈崇用手背遮住日光。

“陆池的意思,不关我事。”他说的顶真,阿May一时愣住。

手下气喘吁吁跑过来,崇少,出事了。

“发生什么事?”

敏叔的人同B哥的人在庙街打起来了,说是要为敏叔和肥坚报仇。

“阿飞呢?”

“听说阿飞被砍伤了。”

沈崇瞥了眼幸灾乐祸的周耀明。

“你忙。”周耀明忙说。

阿May不甘被忽视,“陆池不会这样对我的,上次见面他还祝我好。”

沈崇转过身,她已经情绪崩溃。

周耀明来了新兴趣,才要为阿May擦眼泪,来番贴心安慰,就被沈崇抓住胳膊。

“干嘛?碰不得啊?朋友妻不可欺,朋友的情妇,万人骑。有什么大不了。”

沈崇将阿May扶起,“祝司长家的小少爷,重见光明。多谢你的阿光。”

阿May难以置信地抬头,用尽全力给了沈崇一巴掌。他没躲,脆生生地挨下。

连周耀明都看愣,吼身边马仔,“崇和养你们吃白食啊,赶紧把人拉走。”

“陆池不会这样对我的!他不会的。”阿May哭到妆花,“把阿光还给我,算我求你。”

沈崇走进升降机,自动门关前一秒,

“也许他对你余情未了呢。”他微笑道。阿光一死,阿May不再属于任何人,

周耀明无奈,“你好端端的同癫婆呷醋,她要是带了刀,你现在早就爆肝被人送医院了。”

沈崇担心阿飞,“去医院。”

手下挂断电话,“医院说阿飞不行了。”

另一人说,“B哥要是知道估计要整死则仕他们。”

“是啊,阿飞可是B哥心腹马仔,本来都要扎职红棍。话说回来,敏叔手底下还有四九仔这么猛,干得过阿飞?”

“收声啊当着崇少面。”

“要不要告诉他家姐?”

沈崇静静听,倒是周耀明这个八卦路人替他问出口,“阿飞有姐姐?”

“有啊嫁去泰国了。”

心里团团乱麻终于汇成张地图。

你说,B哥要着草,让阿飞留港,他会去哪边呢。

麻烦你,我要订机票,马上飞泰国。

“等下,把那几个四九仔带回来,行家法,阿飞怎么伤的就怎么还给他们。”沈崇说道。

拜入社团时念过洪门三十六誓,从今以后爱兄弟不爱黄金。如有违背,五雷诛灭,死在万刃之下。

“我离开这几天,社团让阿钟代为话事。如果其他社团趁这种时候搞事,就扫回去。晚上叫揸fit来开会。”沈崇将事务安排好才前往机场,“最好不要让Ouranus插手。”

 

巴颂一死,Hi-So陷入混乱之中。

转眼抵至第二天清晨,这一觉很多人睡得不安稳。洪笙听说巴颂死了,听说陆池自沈崇眼前逃脱,都不感到意外。“要是你开枪打中他,我才要怀疑你们做戏给我看。”洪笙懒懒地说,听的人却要心惊肉跳。沈崇是射击俱乐部成员,枪法出了名的好。

洪笙从嗓子里逸出一声叹息,“阿崇,这种兄弟,当断则断。”

沈崇沉默,“他救过我…”很多次。

洁仪曼谷家中,饭菜才端上桌,有鱼有虾,早餐就有这么丰盛。

有人敲门,一家人和乐融融被外人打断。

洁仪满脸怒气地被压制在沙发上,她的男人和儿子被人用枪指着头。小男孩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,也不哭闹,只眼睛盯着饭桌上烧红的虾蟹,红色的籽溢出蟹壳,显得诱人无比。

“阿飞死了,伤他的人我杀了。你亲人已不多。这是给阿飞的安家费。”

沈崇的手下掏出一袋钱,由沈崇放在餐桌上。

“我要那个人的电话号码。”他淡淡说道,手枪紧紧顶住小男孩的头,“小朋友,喜不喜欢吃西瓜?”西瓜爆浆,他见过,没玩过。

“你总不会想,因为这个男人,先失去弟弟又失去家庭吧。”

沈崇句句威胁都语气平淡,仿佛只是剔牙那种微小的事情。他将手机调至拨号键盘,递给洁仪。

“我细佬忠肝义胆,是他命不好。你敢动我家人,你今天不会走出这个屋子。”

沈崇挑眉,将枪移开。

“不如将你的仔送去Ouranus做事,训练成精兵日后孝顺你。”

送去Ouranos,教鬼佬调教,鬼佬不仅中意女仔,更中意搞屎忽。等你通过所有训练,体力超群,也变得半人半鬼,丧心病狂。沈崇最初得知Ouranos的教育方式,庆幸解救了温迪,他没敢问陆池,有没有。

洁仪的表情终于松动,手指颤颤巍巍伸向手机屏幕。

与此同时,唐人街麻雀馆被洪笙的人掀翻,一片狼藉。

傻强的车才停下,远远看着雀馆外面围满了人。

“发生什么事啊?”他回头看了眼坐在后座一路上都未讲话的两个女孩,“你们在这里等一下。”他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。

有人躲在墙角阴影中冲他招手,并朝汽车快速跑过来。

傻强下意识摸枪,直到那人准备拉开车门才大吃一惊。

“我的大小姐,你怎么跑来了?”

有人不远万里,一心奔向心上人,命也可给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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