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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潮涌/Ⅰ】Chapter.20

泰国正逢雨季,多在傍晚落雨,不影响旅游生意。

阿飞的家姐叫洁仪,长发齐肩,整面后背都是彩色纹身,精致的像艺术品。她比陆池想象的要年轻,陆池以为会是街边水果摊横立一把水果刀的大姐大。她同陆池在阳台食烟,惆怅地说,“我给他们讲,要是我死了,就把我的皮剥下来供着。死相,又在下面偷懒,让你干活。”她话到一半转成泰语骂楼下的男人。

曼谷一半的摩的生意归她管,她早已不再卖橙。此外,她势力在唐人街,至少五六家金店受她照看,定期交数。这块地盘好比香港油尖旺,够热闹,不止华人多,泰国人、印度人、毒贩、小偷,鱼龙混杂。入夜后霓虹灯牌逐个亮起,仿佛回到钵兰街,稍稍缓解洁仪的乡愁。论规模及繁华程度,曼谷唐人街在东南亚各地的唐人街中,堪称魁首。洁仪混的风光。

麻雀馆内人声鼎沸,搓雀牌的声音中混杂着骂骂咧咧的抱怨,啤酒妹收获颇丰,被揩油还肯附赠笑脸。雀馆后门与隔壁酒楼的厨房相接,厨余垃圾堆在窄小的巷中,散发着臭气。门口有人半跪着洗刷水泥地,肥皂水同雨水混在一起,刚好将地面上的血迹冲洗干净。

雅间里洁仪跪在蒲团上看陆池拿钱分发给手下,钱是陆池向她借的,他太客气。他大可不必借钱,牌桌玩几把,也能吃垮这间麻雀馆。你问洁仪怎么说的这样神,她刚输了几把。这种小概率事件连续发生,眼前这人不能小看。供台上摆着佛像,洁仪信佛,四处都要摆,能定心。尤其泰国佛教文化丰富,连陆池都受感染。不过陆池拜的是红袍关公,信的是满天神佛。

“你出手真阔气,难怪阿飞肯跟你。”洁仪重回牌桌。

陆池笑笑。

“是啊,仪姐不知我们B哥在香港有多威,没谁不给B哥脸面。”傻强说道。

“你为何偏要与Ouranos作对?”洁仪也与Ouranos有生意往来,“跟他们合作,要风得风要雨得雨。”

有人从一楼拥挤的牌桌中走上楼梯,楼梯刷着红油漆,窄又陡,稍不留神会栽跟斗,弯弯曲曲通向二楼。

陆池撑起身子站直把余下没发完的钱丢进保险柜,“钱是个好东西,可我不贪。我陆池天生反骨,贱到不行,越是险山恶岭越攀得起兴。”

洁仪的男人放声大笑,用不标准的广东话同陆池说,“这趟浑水正对我胃口。”

“你不用做事啊,”洁仪训他,“阿飞撑他大佬天经地义,我没道理不撑我细佬。”

竟达成共识,令陆池颇为意外。

陆池、傻强、洁仪和洁仪的男人四个人凑成局,开始洗牌。

洁仪大抵是摸到好牌,眉眼中有得意的神采。

“这两个人最近和Ouranos有过联系。”手下在门外轻声说道。

洁仪一手掌牌,一手示意他们进屋。

被带过来的两个人用泰语窃窃私语。

洁仪称他们为“老鼠”,是泰国最下等的人,但也是消息最灵通的。他们通常真假消息混着卖,黑白两道都不得罪。

“东南亚这边还有几座Ouranos进行活动的岛屿?”陆池专注自己手中的雀牌,头也不抬用泰语问道。

泰国人脸色变化,“已经大多数已经废弃了,去年被政府军队发现。觉得岛屿目标太大,就转回城市活动。”

陆池停下手头动作,“你们有否见过Ouranos的士兵?”

泰国人点点头。

陆池指着自己后脑壳隐约可见的青色纹身,“他们有没有这样的刺青?”

“没仔细看过。”其中一个人答道。

另一人目光闪烁。

陆池从牌桌下的抽屉拿出一叠钱来,“你知道就告诉我,我不亏待你。”

那个人一手收钱,一手从口袋掏出两条狗牌,两相碰撞,发出脆响。

条码刺青已被淘汰,转而使用了士兵狗牌。难怪波仔头皮干干净净,什么讯息都没有。

两条狗牌上除了不同的身份编码还分别写着B和C,指的是实力等级。陆池那时候还没划分等级,按相貌出身健康状况来算他只不过是D等。若真要进Ouranos的等级测试,不知他能夺下哪一等。

 “如果没有狗牌,有没有别的方法证明他是隶属于Ouranos的?”

手下互相看了一眼:那你得找到他的“故乡”。

“什么是故乡?”

“就是生产他们的地方,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儿童之家出来的。”

“你可以去娜娜广场问那里领班的。”

娜娜广场是曼谷三大红灯区之一,位于素坤逸大街上。与帕篷、牛仔街不同,娜娜主打高端情色酒吧,无论你是同志还是喜欢人妖,都能在娜娜找到你想要的。

陆池丢给他们两包钱。

“这不够。”

陆池又拿出来两包。

傻强附过来在他耳旁说道:香港那头说是案发现场有B哥你的枪。

“肥坚住哪家医院?”

傻强一愣,“B哥,肥坚他…死了。”

陆池想过肥坚很多死法,唯独没算准这个。

他将牌全部放倒,“我先和了。”

打出一手九莲宝灯,他却并无兴致继续。

香港比泰国晚一个小时时差,夜色更浓。半山别墅中灯火通明,连偌大个花园都点了灯。屋里只有沈崇一人。问你怕不怕?讲话无人应不可怕,有人应才可怕。

他躺在沙发上,电话播出号码迟迟不肯打出去。

“Poppy,你在那边还好吗?”

那头是温迪,“阿崇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。”

她语气雀跃,好似伦敦生活真的开心。

“我一直很有空,怕打扰你学习。”

“怎么会,我很挂住你啊阿崇。

沈崇难得脸上有了笑意,“你好好念书,等过年我飞去探望你。”

“好啊,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知不知道。对了,陆池怎么样?他是否当上坐馆?害死契爷的凶手找到没有?”

那丝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,“这里一切都好,我还有事要忙,你乖。如果钱不够用,就跟我讲。”

“遵命。阿崇…”温迪欲言又止。

“嗯?”

“你记得按时吃饭。”

沈崇听她语气像是知道自己近来麻烦缠身,但温迪体贴,知道留足空间给他,你不说我也不提。

电话挂断,温迪收回甜的发腻的声音,一双细白如葱根的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。

“喂,陆池,我查出来了。”

沈家养任何一个人,都要物尽其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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