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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潮涌/Ⅰ】Chapter.17

“是敏叔找我还是洪先生?”陆池开口问道。

持枪的人不作答,正要伸手开车门,陆池借这个间隙用手肘袭向其中一人,他五指张开如同龙爪,狠狠将那人的脸按在车顶。局势瞬间利向他这边,敏叔手下无人强得过他,哪怕是一群。初到沈家沈荣便教他拳术教他练腿功,他刻苦修行,得了真传,沈荣不由夸他:你强过我当年。

另一人脚软,怕不是陆池对手,只好说,“敏叔说要还你一个人情,一定要请到。”

为表诚意把枪收起来,向陆池比了个请的手势。

车子驶到茶餐厅后面的巷子,这个时候早已打烊,从窗户却能看到里面灯光。后门直通厨房,“敏叔在里面等你,”二人便站在门外把守。陆池推门,见肥坚在烤箱前给面团刷着蛋液,有个女生从旁指点,他点头照做毫无气焰。这画面着实精彩,陆池竟犯好心,打算悄悄走人。不料肥坚转身同他打了个照面,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开不了口。

女生低头从陆池身旁借过,“喂,我下班了。你不要把厨房搞乱。”说着说着红了面,匆匆忙忙出门。

陆池回头看看,又看看肥坚,笑的意味深长。

肥坚把刷子一甩,“看够没!冚家短!”

“够。痴肥也有春天,改日帮你放烟花贺一贺。”

肥坚不领情,才要和陆池开战,陆池已闪身进暗处。

富贵厅内一把龙头椅,敏叔低头喝粥,听见脚步声掩住茶盅,将其推放在一旁。抬手拿起茶壶,倒了杯满茶放在对面,与壶嘴相对。

“阿叔难得单独请我吃茶,要不要这么强硬?”

敏叔慢条斯理,“我同他们讲过要用请的,可大B你又不是不知几多人想同你过手。大家玩玩而已,没伤着他们吧?”

茶杯推到陆池面前,他不肯接。这叫单鞭阵,洪门茶阵最常用的一种。如能援助,即饮杯中茶;如不能,即倒去杯中茶,再倒一杯饮之。陆池既不肯喝,又不破阵,一时僵持。

“废话不多说。连其他社团都知道我与阿叔不和,什么事得以令你来找我?”

“有,涉及社团利益,涉及阿崇。自然要上下齐心。虽然我不肯让你当这个坐馆,但是阿崇是大佬的仔,我对他真心意。”敏叔叹气,“不能让洪先生介入香港黑社会,他会坏规矩。”

“原来阿叔消息这么灵通。”

江湖路边开歇脚食肆的也是江湖中人,若不巧是个黑店,食肉饮血也不稀奇。

“如果大佬在世绝对不会答应同洪先生做活体取器官这笔生意。”

“契爷不做,你们不做,怎知我不会做?大好商机,我们不赚就给别人赚。人命能在我这换钱自然最好。这些话阿叔直接去劝崇少不是更合适?”

“阿崇当坐馆不是你我的主意,但我不信是他个人的主意,他厌恶这行到极致。不过事已至此,他同周耀明又是朋友,这件事谈拢是早晚的事。”

“崇少做事我不过问。”陆池沉默,“你想我做什么?”

“是洪先生的人杀了大佬。”敏叔话里意思,并非拿到证据,而是无论是谁的人,都要算在洪先生头上。

“凭什么叫崇少信?”陆池的手握上茶杯,慢慢把玩。

“这你得去泰国,要想擒龙得先下龙潭。你的话,阿崇听。”

“他是龙?”陆池想起沈崇纹身,胸口滚烫。洪笙虽猛,陆池却以为真龙只有一条。“这根虎骨难取。阿叔果真会算计,要我来做。”

“不让你白干,等阿崇报了杀父的仇。这坐馆,我推你来做。”敏叔起身,去另一间屋。他有些机密文件,不能轻易见人。陆池觉得进展太顺,预感事情要坏,才要起身叫住敏叔。

三声枪声打破寂静,陆池一摸腰间,枪在家中。

“叼!”他看向四方桌上仍好端端摆着的满杯茶,里面盛的是洪门规矩,是江湖义气,又加上了敏叔一条命。他没犹豫,一口饮尽。

屋内敏叔已经咽气,保险柜一片狼藉,什么也没给他剩下。屋子里灯被熄了,枪手还没走,黑洞洞的枪口顶着陆池。别问他有几分把握。这人没对他起杀心。敏叔的手下听到枪响纷纷冲进来。枪手高呼道,“B哥同敏叔没谈拢开了枪,别让他离开!”

果然,他成了众矢之的。

“把灯打开!”陆池不慌,喊道。

枪手又开了一枪,敏叔的手下以为是陆池。

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,陆池摔倒几人从空隙逃出去。

前门被堵,他只得再走后门。

肥坚还没走,坐在矮凳上吃他自己亲手做的菠萝包。烤箱边上有几个包装盒,打着红色丝带,少女到不行。江湖中人嘴拙手巧,想表心意要靠亲手做的份礼。菠萝包刷了蜜,越吃越甜。

“这么快谈完?”肥坚头也不抬地问道。

借着厨房的亮光,肥坚看见陆池脸上飞溅的血滴。他变了脸色,从刀架上抽了一把西瓜刀。这时追兵也赶来。

“别放他走,他开枪杀了敏叔!”

“不是我。你们有内奸。”陆池眼睛对着肥坚的眼睛,百分百真诚。

两人对峙间陆池已夺了马仔的刀,斩翻四五人。敏叔一死,字头失了主心骨,陆池不能同肥坚打。要是对肥坚动了手,他的罪名就算坐实了。

“仆街仔,有你在总没好事!”肥坚把菠萝包丢到一边,“你先走!我顶一阵。”

没料肥坚骂过之后护陆池出门。

街对面是陆池的场,他的红色豪车停在那里。

泊车仔看到陆池,“B哥好。”

“阿飞呢?有没有手机?”

手下刚掏出手机被陆池抢走。

“多谢。”陆池开车走人。

台风天气又湿又闷,陆池仿佛觉得脸上被捂了一块湿毛巾,如同受水刑折磨。改装车所到之处声势浩大,谁着草还要敲锣打鼓闹到无人不知。

“喂,阿飞,你和肥坚马上到码头。我要去泰国,给我安排一艘船。”

“B哥,发生什么事?”

“敏叔死了,有人要搞我。”

“那你一走岂不是坐实罪名?”

“让崇少顶一阵吧。”

马上就要到码头,车子不知撞到什么障碍物,后胎直接爆掉。

陆池下车查看才发现后车厢没有锁住。他甚至都能想象到自己脸上是哪副表情。鸿门宴自然是环环相扣,哪肯给他喘息机会。

后车厢里躺着一具赤裸男尸,隐约还能看出是当初按摩院楼下对他说“大B哥,我能不能跟你”的那个青年,也正是取了沈荣性命的人。此时他皮肤泛青,能用的器官已被取走,眼睛被缝成一条细线。

越到这种关头陆池越出奇的镇定,额头沁出的汗要怪罪于坏天气。后车厢干干净净,没有任何线索。他将尸体翻过来,端详尸体的后脑勺,也一无所获。

等与阿飞、傻强汇合,阿飞把枪递给陆池,郑重说道“都办妥了,你去曼谷,有人接应。”

阿飞的家姐嫁了个泰国人,在泰国卖橙,颗颗价值连城,里面藏着粉藏着钻藏着劳工血泪。阿飞鲜少提他家姐,要是提了,就笑笑说“她混得比我好。”

“波仔不必抓了。”

阿飞和傻强互相看了一眼。

“尸体在我车里,来不及处理。他也没更好去处,不如算我头上。”

到时加倍奉还,以血还血。

陆池和傻强上船后发现阿飞没跟上。

“愣着干嘛?”

“我得留下。崇少找不到人,得有人给他个交代。”

陆池先前都没气,此刻忽然暴怒,“我叫你上船!”

这时货船已开动,阿飞也转身离去。

B哥,你珍重。

怎么今夜如此悲壮,人人要暗害他,人人又要争抢着为他献身。他以为自己命硬,可再硬拿不出九条替别人脱身,是上天肯借他好运,危难关头各路人马齐相助。

陆池咬牙,播出一个号码:“大小姐,帮帮忙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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